12月13日的《昆明日報》長篇介紹了昆明市自2008年以來公務員大集訓的情況,其中有這樣一組數(shù)字:2008年2月,仇和發(fā)起一場“學習革命”,提出昆明市領(lǐng)導干部“每月至少4個半天或者兩天”的要求。截至目前,55次領(lǐng)導干部集體培訓像一次“洗腦風暴”,共2.6萬人次參加了培訓。
“學習革命”、“洗腦風暴”,“文革式”語言足以窺見昆明公務員培訓力度之大、規(guī)模之巨,再見“仇和風格”。不獨昆明,近兩年來,公務員集中培訓成為一股強勁的“颶風”,自上至下都搞,規(guī)模之大為歷年罕見。因為秉持某種近似正義的邏輯―――提高公務員的學識與修養(yǎng),轉(zhuǎn)變他們的觀念,從而提高他們的執(zhí)政能力,增進公共利益―――而不容置疑。無論是不是公務員,加強學習、提高學識總歸是好事,問題在于,公務員大規(guī)模培訓是否需要?公眾有沒有責任為公務員培訓埋單?
我們不妨先從成本與效益角度審視其必要性。成本包括兩方面,一是直接成本。公務員集訓,吃喝拉撒是一筆不小的數(shù)字,如果進省城、京城,更加驚人,試想昆明一市就有2.6萬人次參加培訓,需要花納稅人多少錢?全國統(tǒng)計,又需要多少?恐怕無人能道其詳;二是間接成本。公務員大規(guī)模脫產(chǎn)培訓,必然導致缺崗、缺勤現(xiàn)象,犧牲為公眾服務時間,從而增加社會成本。其收益又有幾何?教育學常識告訴我們,“逼你學”這種被動學習效率最低下??梢院敛豢蜌獾卣f,公務員培訓,逼上梁山,是沒有什么效果,至少與公眾付出的巨大成本不成比例。許多公務員把培訓當作是公費旅游,甚至是拉關(guān)系、搞交際的大聚會。
言歸正傳,公眾到底有沒有責任為公務員的培訓埋單?我想這個答案是否定的。公眾納稅聘請、供養(yǎng)公務員,就是為了向他們贖買公務服務,而不是像 “包二奶”一樣包養(yǎng)他們。一些人能夠成為公務員,安享公眾所提供的、優(yōu)厚的薪金與福利,是要有前提的,這個前提就是:自己具備足夠的綜合技能(包括學識、技術(shù)、能力等等),給公眾提供與自己待遇相當?shù)姆?。而學識屬于公務員個人綜合技能的組成部分,是獲得報酬的“固定資產(chǎn)”,如果公務員因為學識不足、不能滿足公務需要和公眾要求,必需付出成本提高個人學識,那也是公務員個人的事,理應花個人時間,由個人付費。叫公眾為公務員提高個人學識埋單,就像我們購買某種產(chǎn)品時,還要為工廠的機器折舊、工人福利等另付款項一樣不公平。
在公務員制度比較規(guī)范的國家,公務員干得好可以提升,獲得更好的個人收益(包括政治與物質(zhì)),而不稱職的公務員如果不想辦法提高自己的能力,只有走人,別指望用納稅人的錢來進修,以增加個人資本。官員用公款讀書,會被視為以權(quán)謀私甚至貪污的表現(xiàn)。
無論從哪個角度說,用公款為公務員培訓埋單都是一個錯誤,哪怕培訓最終提高了公務員的素質(zhì),增進了公共福利,實質(zhì)正義也因程序的不正當而變得不可接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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